“自由意志”的研究综述
厦门心理咨询-德仁心心理咨询机构：“自由意志”的研究综述
厦门心理咨询、厦门心理医生、心理专家郭潇赢教授
心理专家：著名心理学教授郭潇赢
在谈到这个问题之时，我们尤其必须不要想到有那些所谓“观念”这种个别的动原之幻想的战争。脑部作用也许是动原，思想自身也许是动原。可是通常心理学所谓观念只是心上表象的整个对象的各部分。一切同时在心上的，无论它是多么复杂的一个关乎事物和关系之系统，它只是思想的一个对象。例如，“甲与乙与它们的互不相容以及不管这两个都是很会有或都是可喜，只有一个能是真的或能成实在，”可能是这么一个复杂的对象，并且在思想是审虑的之场合，它的对象总有具有多少像这样的形式。现在假如我们由审虑转到决定，那整个对象就起变化。我们或是把甲和甲对乙的各项关系通通摒弃，只想到乙；或是想两个都可能之后，随后想甲是不可能，并且乙是实在或立刻将成 实在。无论在哪一例，都是一个新的对象来到我们思想前；并且在有努力之场合，就是由第一对象变到第二对象很困难之例。在这种例中，我们思想像一扇很重的门挂在生锈的铰链上转动；但是，就这种努力觉得是自发的而论，思想的转动，不像是由于有人帮助，而像是由于思想自己特为这件事产生的内心活动。
在1889年在巴黎的国际集会上讨论“肌肉感觉”的心理学家最后同意他们必须对于在决定之顷内心活动之出现这件事有更好的了解。菲叶君在一篇论文中似乎将我们的活动之感化为我们觉得自己以思想者的资格而存在之感。至少，我认为他的话应该翻成这样。可是，自我意识已见到要明白指实思想作用自身，将它从思想流的某些对象分别出来，是多么困难。菲叶君承认这个；可是我不以为他彻底悟到：假如有个人提议伴随某些“对象”来到心上而起之精神活动之感自身只是某些其他对象，即当时有的眉额，眼睛，喉咙和呼吸器的紧张，那么，他的主张会多么有理由。假如这是对的，无论如何，我们在努力中所觉得的活动之一部分似乎只是我们身体的活动；并且好多思想家大概会由是断定这样就把内心活动的问题了结了，并且撤除内心活动这整个观念，以为它在心理学内是个多余。
中论精神自我处所自认的，就是：我不完全了解我们怎样会得到我们以为“思想是与世上的物质过程并行的非物质的过程”这个不可摇动的信条。可是，确然只有假设有这种思想，我们才能使事物一般地可以了解；并且断然还没有心理学者否认思想这件事实，至多不过否认思想有推动力量。可是，假如我们假设思想这件事实，我相信我们必须也假设它的力量；我也不懂我们怎么能够有正当理由将它的力量与它的单纯存在认为是等同的而说只要思想进行，就是一种活动而且活动处处是一样的；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有些前进步骤才看似乎是被动的，其他步骤才看似乎是活动到极高度的。因此，假如我们承认我们思想存在，我们应该承认它们照它们现相的方式存在，就是说，是彼此代兴，有时带努力，有时不带努力的东西；问题只在于：在有努力之场合，努力是否对象的一个恒定的函数？ 或是，努力是一个独立的“变量”，因而对于一个恒定的对象可以加或多或少的努力的呢？
自由意志的争论
在我们看来，这个努力确然似乎无定量，好像就是对象不变，我们也可以随我们的意思作较多或较少的努力。假如努力实是无定的，我们的将来行动就是两可的或非前定的：用普通的话说，我们的意志是自由的。假如努力的分量不是无定的，而是与这些对象有一定的关系，因而在任何时候全占我们意识的对象由亘古已注定要在那时那地全占意识，并且强迫我们给予恰恰这分量的努力，不多不少，那么，我们的意志就不是自由的，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预定的。所以自由意志的争论中的事实问题是极简单的。这个问题只是关于我们在任何时候能给予多少注意或同意的努力。这个努力的历时与强度是对象的一定函数呢，不是呢？如我刚说过的，似乎努力是一个独立变量，好像我们可以在任何事例作较多或较少的努力。在一个人让他的思想放纵几天几星期，到了最后归结于一种特别卑污的或怯懦的或残暴的行为之后，当他在悔恨之中，很难使他相信他前此不能够把他的思想勒住；也很难使他相信这整个好好世界在那注定的顷刻要求他，逼迫他做这件事并且从亘古已注定别的事都不可能。可是，反之，人也确信：他的一切无努力的立志，是诸多兴趣和联想的结果，这些兴趣和联想的力量与次第是被那个物体的构造所机械地决定的；并且事物的一般连续性以及一元的世界观会使人不能不假定像努力这样一点小事不能够成为决定论式的规律垄断下的真正例外。然而，就是在无努力的立志，我们也觉得另一行动也可能。这种可能之感在这例当然是妄想：为什么这种感想不是在一切场合，都是妄想呢？
我个人的信仰是：自由意志的问题，从严格心理的理由而论，是不能解决的。对于一个观念给予某一分量的注意努力之后，要知道当时是否可能给予较多或较少的努力，这明明不可能。要知道这个，我们必须上溯到这种努力的前因，以数学的准确度估定它的分量，用我们此刻还毫无所知的定律证明可能与这些前因相称的随后努力的分量只是实际出现的分量，不多不少。无论是心理的或是神经的量之测计，以及这个证明法所含的演绎推论，当然永远非人力所能及。就是暗示大概这些测计与推论实际上可以如何进行，也没有认真的心理学者或生理学者会冒险做这些暗示。因此，我们又只能一面期考倚靠内省的粗陋证据，带有它的一切易有的虚妄证据，一面倚靠先验的假定与殆然性。喜欢权衡微妙的疑点的人无须急于断定这件事。像麦非斯托对浮士德的话，他能对自己说，“你还有长久时间做这件事”，因为一代 一代下去，两方提出的理由会越来越繁富，讨论会越来越精细。可是，假如我们思辨的嗜欲不那么敏锐，假如喜欢成见比喜欢把问题作为悬案还厉害，假如，像一位法国天才哲学家说的，我们忽然感到那种恼厌多量讲论的对生活之爱，渴望觉得安静或有威力，那么，我们愿冒错误的危险，必须认为这两 种见解之一对我们有实在性；我们必须满心想这个见解，使它成为我们的确定信条。作者本人决定采取自由这一方的见解；但是因为他的意见的根据是伦理的，不是心理的，所以他情愿不在本书内说这些根据。
可是，对于这个问题的逻辑说一些话，是可以的。任何辩护决定论的辩证所能做到的，最多不过是使决定论成为明白的可喜的看法，做到只要一个人支持“世界必定是一件 不分散的事实，并且理想上必定可能预知一切事，绝无例外”这个重大的科学假定，那么，他不信决定论就是愚蠶。使一个人拥护相反的见解的，是一种对于世界的道德的假定，以为“应有的能有，坏的行为不能是注定的，好的行为必定可能代换它”这个假定。可是，既然科学的假定与道德的假定这样互相冲突，而客观的证据又得不到，唯一的办法是自愿选定，因为怀疑论，如其是有计划的，也是自愿选定。并且，假如意志是非前定的，那么，好像由其他可能的信仰中间自愿选定相信意志非前定的信仰，是合理的。自由之第一个信条应该是肯定自身。假如非前定论是事实，我们就不应希望有任何 别种得到真理的方法。因此大概人类可以永远怀疑这个特项真理；一个相信意志自由的人能做到的，至多不过证明决定论的辩证不是非信守不可的。那些辩证是很有引诱力，我绝不否认；我也不否认在那些辩证压迫意志自由之信仰之时，必须有努力，才能使这个信仰在心上站得稳。
可是，还有一种为决定论辩护而根据宿命论的辩证，根本是乖误的。一个人一回又一回放纵自己之后，他很容易相信环境，遗传的习气和暂时的身体气质，对于似是因为当前事机而产生的一种自发性，有优越得多的影响。在那时候，他说，“一切都是命；一切者是先在的事物的结果。纵使那顷刻似乎是有创造性的，它也只是不稳定的分子被动地依它们的预定方式跌宕。要抵抗这个飘流是无望的，要找任何进来的新力量，是枉然的；也许在我所作的决定内，比在天下的任何其他地方，更不是真正是我的事情。”实在这不是支持简单的决定论的辩证。在这整个过程中，有一种觉得有个力量，只要它强到能抵抗潮、流，就可以随时使事情变成别样子之感。这样觉得自由努力之无能的人，对于努力意么以及努力可有的独立能力，有极敏锐的感想。否则他怎么能够那么觉得缺乏努力；缺乏努力的结果呢？但是真正的决定论处于完全不同的立场；它所主张的，不是自由东之无能，乃是自由意想之不可设想。它承认有个现象叫做自由努力，似乎能抵抗潮流，可是它断言这个努力只是潮流的一部分。它说，这个努力的变化不能是独立的；这些变化不能由无中生有，或是由一种第四维空间而来；它们是那些观念的数学上固定的函数那些观念就是潮流。宿命论很明显地设想努力是一个独立变量，假如会来，就是来自一种第四维，但它不来：这种论调是决定论的很靠不住的友军。它所活现地想象的，正是决定论所否认的那个可能。
可是，使近代科学家相信他们的努力必定是前定的，是人的努力现象与其他无人疑其非前定的现象互相连续这件事。有努力的决定逐渐过渡到无努力的决定，所以很难说分界在什么地方。无努力的决定又逐渐过渡到观念发动性的行为，这种行为又渐渐变到反射动作；因此，他们几乎不能自禁地要把可包这许多事例的公式笼摄绝对一切事例。在有努力之场合，恰同在无努力之场合一样，供给审虑的材料的那些观念是由联想的机构带到心上的。并且这个机构，无论努力是否在它的附件之内，主要是一个由神经径路合成的组织，一个反射系统。毕竟，反射的方式是普遍的设想这件事的方式。舒畅之感是思想发展的方式之一种被动的结果。为什么努力之感不是一样呢？李孛斯教授在他的极明白的对于决定论的说明内，绝不承认努力之感证明出力加大，他把这个感觉解释为力量丧失的征象。照他的意思，凡是一个力在打消别个力之时完全或部分消耗了，因而不实现它自己的可能的外部效果，在这种情形，我们就说是努力。可是，敌对的力之外部效果也损失到对当的程度，“所以有努力，就必有反努力并且努力与反努力只表示两个原因彼此互相剥夺去彼此的效力。”在这些力量就是观念之场合，严格说，两组的观念都是努力的用武之地倾向于爆发这些力量的观念与倾向于制止它们的观念都如此。可是，我们将较丰富的一团观念叫做我们自己，并且，把这一团的努力叫做我们的努力，把那较小团的观念叫做阻力，而说：我们的 努力有时克服了阻塞的意志之惰性所起的阻力，有时克服了爆发的意志之冲动所起的阻力。实际，努力与阻力都是我们的，把我们自己认为与这两个因素之一是一体，是一种错觉，并且只是比方的话。我看不出任何人能够不承认像他的意思的这一种见解简单到可爱的地步。我也看不出纵使真是有不定量的努力发生，为科学的用途起见，为什么我们必须放弃这个见解。科学到了努力量无定之时，只是止步了。到那时，科学能够完全撇开无定性；因为在努力所应付的冲动与抑制之中，已经有了比科学能实际考究的更大的一律性的场面了。纵使努力是完全前定的，科学的先见也永远不能预言每件事变实际将如何解决。无论在这世界上，意志是否自由，心理学将还是心理学，科学将还是科学，后来同过去一样。可是，人必须常常提醒科学，使她知道她的目的不是唯一的目的；她要用的，因而是她理应假定的，由于一律的原因的世界秩序，可能包纳在一个更大的为她所不能支配的秩序之中。
因此，我们可以完全不讨论自由意志的问题。假如有自由努力，它的作用只能是，把一个理想的对象，或对象的一部分，保留在心上更长久或更强烈一点点。这样，努力从现为真正的可能之中，使一个可能生效。并且虽然这种对于一个观念的激励作用可能在道德上并历史上的关系是很重大的，但是，假如从动力上论，也会只是计算时必须永远抹杀的那些生理的无穷小量中之一项作用。
可是，我虽是撇开关于我们努力分量的问题，认为是心理学永远没有决定的实际需要的；但我必须对于就我们是个人而论，努力现象在我们心目中具有非常深切并重要的性质这一点说些话。当然，我们用好多标准量度我们自己。我们的气力和我们的智力，我们的财富，甚至我们的幸运，都会使我们心坎温暖并使我们觉得自己配活着。但是，觉得我们所能做的努力分量之感，是比一切那些事项更深切的，并且没有那些，也能自己足够的东西。那些究竟只是外部世界在内心的影响，产品，并反映。可是，努力似乎属于完 全不同的领域，好像它是我们就是的那个实在体，那些只是我们随带的外物。假如“鉴察我们自己的心肠”是这个人类活剧的目的，那么，所追求的似乎是我们所能做的努力。不能努力的人只是一个阴影；能大努力的人是一个英雄。环绕我们的庞大世界对我们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并且以各种各样的方法考验我们。有些考验，我们轻易就对付了，有些问题，我们以明说的言语回答。可是，从来提出的最深的问题只许作一种答复，就是：在我们说“是，我立志就要它这样！”之时 意志的默默拗转以及我们心弦的紧张。一个可怖的对象出现，或是全部生活转出黑暗的无底深渊到我们眼前之时，我们中没出息的人就完全抓不住当前局势，这些人或是转移 他们的注意以避免这个局势的困难，或是假如他们做不到这个，就崩溃成了埋怨而恐怖的一团团的软体。要正视并同意于这种对象所需要的努力，出乎他们能力之外。可是，好汉的作为就不同。在他看来，这些对象也是恶毒的，可怖的，不受欢迎的，与所愿望的事情不两立的。可是，假如必要，他能够对付这些，并不因此放松他对生活的其余部分的把握。这样，世界发现好汉是与它相称的对手和伙伴；并且他所能够发出以竖起他的脊梁，镇定他的心志之努力，是他在人生的竞技中的价值和功能之直接量尺。他当得起这 个世界。他能够面对这个世界，并且在情况使得比他软弱者垂头丧气的场合，他还能保 持自己的志气。他还能够在这世界内寻到兴味，不是用“鸵鸟埋头似的忘记”，乃是用肯担当含有那些障碍物的世界之纯粹内心情愿。由是他就变成生活的一个主人翁。从此以后，他必须被算在数内；他就成了人类运命的一部分。无论是在理论界，还是在实际界，我们都不理会，不求救于，那些不想冒险，或不期望“活在危崖 边际”的人。我们宗教的生活比通常情形更在危崖边，我们实际生活比通常更不那么在危崖边。可是，恰像我们的勇气往往是别人的勇气的反衬，我们的信心也易于（如马克斯•米勒在某处所说的）是对别人的信心之信心。我们由英勇的模范吸收到新生命。先知比任何人从苦难的杯里饮得更多，但是他的面容极镇静，并且他说极伟大的鼓舞人的 话，因而他的意志变成我们的意志，他的生命引起我们生命的火焰。
这样，不仅我们的道德，而且我们的宗教，就宗教是有意的而论，也靠着我们能作的 努力。“你要它这样，或不要呢？”这是我们被问的最深入的问题；一天每小时，关于最小的以及最大的，最实际的以及最理论的事情，都向我们问这个问题。我们用同意或不同意来答复，不是用语言。这些默默无言的反应似乎是我们与事物的本性相感通的最深切 的器官：这有什么可怪呢！假如这些反应所需要的努力是我们做人的价值之量尺：这又何足怪呢！假如我们给出的努力的分量是我们对世界所作的唯一确然不依他的创造性的贡献：又何足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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