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爱”中是什么自我被爱？（上）
厦门心理咨询-德仁心心理咨询机构：在“自爱”中是什么自我被爱？（上）
心理专家：著名心理学教授郭潇赢
我们现在必须将自爱与自营之事实从内面加以更精细的阐释。任何种自营都很发达的人，被称为自私。假如一个人考虑到他自我以外之其他自我之利益，他就被称为不自私。到底他心上的自私情绪的深切性质是什么？并且它注重 的首要对象是什么？我们已曾形容他一会追求并维护一类事物，一会追求维护另一类，都认为他的自我；我们已曾见到同一组的事实，随着他是否要占有它，当它是可能地或实际地是他自己的一部分，这种关系会使他感到兴趣或失掉兴趣，使他漠不关心，或使他觉 得胜利或绝望。当我们知道某一个人（一个一般的并抽象的人）事业失败或成功，我们对 这种事情显然是不在乎的——“他也许要被绞死，我们也不在乎”——可是我们知道假如这个人的名字就是我们以之自称的，那么，这种失败就极重要极可怕了。我一定不要失 败，这是我们人人胸中喊得最响的声音：任何人失败都行，至少我必须成功。这些事实所暗示的第一个结论就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为一种直接的尊重他自己个人存在之纯粹精素的情感所激动，这个精素是什么可以不管，我们只取其为这么一个精素。这好像我们的出于自私心的一切具体表现都是这许多三段式的结论，每式都以这个精素为它的大前提的主词，例如：凡为“我”者是宝贵的；这是我；所以这是宝贵的；凡为我的者必须不失败；这是我的；所以这必须不失败，诸如此类。我说，这好像这个精素将一切它所碰着的都注射以它自己深切的贵重性；好像在被碰之前件件 物都无足重轻，没有一件自身有兴趣；好像就是我尊重我自己身体也不是纯乎对这个身体的兴趣，乃是只在这个身体是我的这个限度内我才对它生兴趣。
可是，这个抽象的数目上的恒同精素，这个我内心的“天下第一”，按常谈的哲学，我认为是应该不断守望的，到底是什么呢？它是否是我的精神自我 的内核，那一团的模糊觉得的“调整”，也许再加我们刚说到的还要更模糊觉得的纯粹主观性呢？或者，是否它也许是我具体的思想流的全部，或是这道流的某一横切面呢？或者它也许是那个不可分解的灵魂质，按正统说，是我的官能所附属的呢？或者，最后，它会不会就是“我”这个代名词呢？当然，我这样热烈地尊重的那个自我，绝不是这些之中的任何一种。虽然一切这些通通归在我内里，我还可以冷冷的，不能表现任何值得称为自私或忠奉“天下第一”的行为。要有一个我能够在乎的自我，必须先由自然供给我某特个对象——这个对象必须有趣味到能使我本能地会为它本身的缘故而想占有它，并且由 它造成我们所巳列举的那些物质的，社群的，和精神的自我中之一。我们将要见到一切关于极会使我们注意的竞争与替换之事实，一切属于应称为我及我的之范围之移动，膨胀和收缩，只是由于下举事实，就是：某些事物会激动人性中的原始的并本能的冲动，并且我们挟着一种绝不取资于反省作用的兴奋追随这些事物前进。这些事物被我们意识认为它是我的原始成分。任何其他事物，或由于与这些事物的运命相联合，或由于任何别种情形，弄到人也以同样的兴会追求的，就成为我们的较辽远的，较次起的自我。由是，“我”和“自我”这些名词，就它引起情感并表示情绪上的价值这个限度说，是“客观的”称呼，意思是指一切能在一道意识流内发生某一特种兴奋的“事物”。让我们尝试详举这句话的理由。
一个人的最着实的自私，就是他身体上的自私；并且他的最着实的自我就是这个自私所关的身体。我要说的是：他认他自己与这个身体为一，是因为他爱它，并且并不是因为他知道它与他自己为一，他才爱它。回到自然发展史的心理学，会帮助我们见到这话的确实。我们将要见到：每种动物对于世界的某些部分有某一种择取的兴趣，并且这种兴趣由于生成的与由于学习的一样常见。我们对事物的兴趣，意思是指想起这些事物之时所引起的注意与情绪，以及这些事物在前之时所激发的行为。例如，每种动物都特别对于它特有的充肠动物或粮食，它特有的仇敌，它特有的性欲对方，以及它自己的子息感兴趣。这些东西会引起注意，是因为它们本性能够这样；它们是因为它们本身之故而被关切。
关于我们的身体，没有丝毫不同。它也是我们客观界中的知觉象——它只是那界内最富兴味的知觉象。身体所遭受的会使我们起比这“界”中其他部分所引起的任何情绪 和行为倾向都更加有力的，更加惯有的情绪与倾向。我同伴所谓我的身体上自私或自爱，只是一切由这个兴趣自然在我的身体上引出的外部行为之总和。我的“自私”，在这 里只是形容的名词，将我所表现的外部症象归在一起。当我由于爱自己，不让位给妇女，或是先攫取一件东西，使旁人得不到，我实际所爱的就是舒服的位置，就是所攫取的东 西。我以这些东西为首要而爱它，就像一个母亲爱她的婴孩，或豪侠的人爱英勇的行为一样。凡是像在这里，自营出于单纯的本能的倾向之场合，自营只是指某些反射动作的 名字。有件东西不可避免地钉定我的注意，并且不可避免地引起“自私的”反应。如果一架自动机械可以制得那么精巧，使它能够模仿这些动作，它也应该被称为自私，同我一样。固然，我不是自动机，是个思想者。可是在这里，我的思想，同我的行为一样，只关于外部事物。这些思想无须知道任何项内心的纯粹精素，也不管这种精素。事实上，我更加这样依原始的方式自私自利，我的思想就会更盲目地专注于我贪欲的对象与冲动，并且更缺乏向里的反视。一个婴孩，通常都以为他对纯粹自我之意识（对于他自己是思想 者之意识）不发展，这样看，他是像有个德国人说的，“最纯粹的利己家”。他的肉体的人，以及供应他的需要的物体，是人可能说是他所爱的唯一自我。所谓他的自爱，只是指“除了这一组事物之外他全无感觉”这种情形的名号。也许他需要一个纯粹的主观性精素，一个灵魂或纯粹自我（他当然需要一道思想流）以使他会觉到任 何事物，使他在一般方面（处鉴别并爱惜——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久会见到。可是在那场合要成为他爱惜的条件的这个纯粹自我不必是他的爱惜的对象，也如不必是 他思想的对象一样。假如他的兴趣完全在于他自身以外的其他身体，假如一切他的本能 都是利他的并且一切他的行为都是自杀的，他也还像他现在一样需要一个意识之精素。所以这种精素不能为他身体上自私之精素，就像不能为他社会表现的任何其他倾向的精素一样。
对身体的自爱，就说这么多了。可是我的社群的自爱，我对于别人心上所构成之我 的影像之兴趣，也是一种对一组在我的思想外的对象之兴趣，这些位于别人心里的思想 是在我心之外，并且对我的关系是“旁投的”。这些思想一时来，一时去，一时扩大，一时缩小，并且我对这种结果或无限自豪，或惭愧到面红耳赤，恰像我对于追求物质的对象的成败而自豪或惭愧一样。所以在这里，就像在前例一样，纯粹精素似乎对于作为尊重的对象这一件事上没份儿，它的存在，只是充作这种尊重与这种思想必须有它才能够在我心内进行之一般方式或条件。
可是有人会立刻反对说，这是把事实说得残缺不全了。固然，在别人心上的那些关 于我的影像是在我之外的东西——我知觉那些东西的变化，就像我知觉任何其他外部变化一样。可是，我所觉得的自豪与惭愧并不是只与那些变化有关。当我知道在你心上的代表我的影像变坏之时，我觉得好像另有一个什么也变了，我觉得那个影像属于我心中的一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一刻以前，我觉得在我之中庞大，强壮而且勃勃有生气，但此刻是薄弱，缩小，而且瓦解了。难道这后种变化不是我所引为惭愧的变化吗？难道我内心这个东西的状况不是我的利己心的，我的自顾心的正当对象吗？并且难道它毕竟不是我的纯粹自我，我的纯乎数目上自别于别人的精素而绝非我的经验的部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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