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压制的记忆(下)

厦门心理咨询-德仁心心理咨询:那些被压制的记忆(下)
梦境的密码有谁不做梦呢?没有。在弗洛伊德之前,很少有人一本正经地去研究梦,那听起来多么不“ 高大上”啊,就像一个三流巫师在不务正业地神神叨叨。梦长期被贬低。在许多思想家看来,睡眠时大脑放弃了理性的组织,所以梦不过是一种幼稚、混乱、不值一提的低级频率,就像一个成熟的大人听幼儿的胡言乱语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弗洛伊德提高了梦的地位。他说:“梦是通往潜意识最独一无二的途径。”从此,想要了解自我的人们学会了认真地去对待梦。正是因为在睡梦中,意识卸下了理性的防备,大量的潜意识——那些被抑制的记忆和欲望才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得以浮现。即便如此,潜意识也不会直白地暴露自己,而是戴上诡异多变的面具,露出一点端倪却又扑朔迷离。弗洛伊德最出名的著作《释梦》,展示了他如何摘下梦中潜意识那层层面具的高超身手。今天仔细读起来,他那些解梦的技巧并不玄虚,而是建立在对梦者本人的细致了解之上。他多次拿自己的梦作为研究对象,做一个抽丝剥茧的侦探,反复推敲梦里出现的人、物、情节,甚至是一束花、一个单词代表的含义。如果你有心偷学弗洛伊德,你就会发现,要分析出一个梦的象征意义,必须要非常诚实地、不带偏见地面对你过去的经历。
第一步,你得先把梦的材料(梦中出现的每一个意象)一一陈列好;第二步,找出和这些材料相关的、你能想起来的所有经历,摆放在周围;第三步,拿出福尔摩斯的精神,对眼前的几十个线索进行循迹和排查;最后,在琐碎的、纷繁的网状工作之后,你就打通了这个梦的经脉,得到了梦的精髓。所以,没有谁比你自己更适合解梦,你需要的只是弗洛伊德这种狠得下心直面自己和剖析自己的较真劲。弗洛伊德给他人解梦的前提,也是要问很多问题,或者已经很了解这个人的创伤和内心情结。这个解梦的过程听起来很枯燥、很不浪漫,是不是?梦最大的魅力就是自由自在、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和充满魔幻的神话色彩,与现实的刻板和规则形成鲜明对比。所以大多数人更愿意像说故事一样去说一个梦,而不想费神去计较梦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时至今日,人依然迷信梦的预兆作用,试图通过一个梦解读出“我会不会考试通关”“我会不会发财”“我会不会表白成功”……之类问题的答案,因为人们更关心未来的利益,而不是过去的意义。包括弗洛伊德在内的许多心理学家却认为,梦预测未来的准确率和扔硬币的几率差不多,换句话说,梦不是指向未来的,承担不了先知的功能。在《释梦》中,弗洛伊德也有一些武断的推论,比如:梦中有突出物的器皿就一定代表着男性性器官,以及,“所有的梦都是未满足的愿望的重现”,这来源于他对人性本能论的执着。无论如何,弗洛伊德重拾了人类对于梦境的兴趣。好些作家都有记录梦境的习惯,他们把一个小本子放在床头,梦醒之后就飞快地把记得的情节写下来,因为梦总是溜得很快。心理咨询师也会借助来访者的梦境,破解这座冰山之下的秘密活动。人们能够欣赏达利这样的超现实主义画家,也是因他们的作品展现了自己梦境中的夸张、怪诞、变形与诡异 —— 而这些都曾经被冰封在逻辑的严密世界里。弗洛伊德就是在这个世界的坚壳上打破了一条缝的人,让涌动的梦境像一缕妖烟,飘了出来,路过世人面前。达利干脆地承认,“我表现了一种由弗洛伊德所揭示的个人梦境和幻觉”,超现实主义艺术家认为这才是“比现实更重大的真实”。尽管我们对梦仍然知之甚少,但弗洛伊德让我们明白:梦是我们重要的一部分。
精神分析疗法
一个人不要试图去消除他的冲突,他要做的是与内心的冲突共处;正是内心的冲突决定了他在世间的言行。基于这个认识,弗洛伊德开创了精神分析疗法。“精神分析”听起来很吓人,让人联想到一群疯子什么的,但事实是,这是心理咨询与治疗走向大众的基础,弗洛伊德也成为如今心理咨询师们的鼻祖。“精神分析”不是要剖开你的大脑,也不是给你开一大堆白色蓝色红色的小药丸;它最重要的手段,是弗洛伊德称之为“ talking cure ”的方法,这朴素得惊人,对,就是和你聊聊天。年轻的时候,在催眠医师那儿实习过,亲眼见过催眠能让“ 病人”回忆起一些遗漏的重要经历,然后就奇迹般地治愈了。轮到他自己有资格行医“ 看病”时,他知道催眠的效果是明显的,是通往潜意识的极好路径,只是,这个方法对治疗者和被治疗者的要求太高,也常有催眠不成功的时候,不太能被广泛地复制。于是,他试验了一种极其随和的方式:和“病人”轻松地聊天,让“ 病人”放下防备,进行自由联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比如,他会问:你刚刚说你看见条纹状就会恐惧,关于条纹,你能想起什么呢?来访者A仔细想了一会儿说:我会想起医院条纹状的床单,我出过一次事故,做完手术后躺在病床上时,床上铺着的就是一张条纹床单。
那是一次什么事故?
我和最好的朋友去滑雪,发生了雪崩,他死了,而我摔断了腿。对了,那一条条雪道也是条纹状的!你觉得是这件事导致了你对条纹的生理反应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A痛苦地回忆着。那你还能想到什么?不用急,你可以慢慢想。啊!我小时候其实有个弟弟,在我五岁之前,有这么个人。
为什么想到他了?
长大后我忘记了他。我五岁的时候,和他一起去坐滑梯,我恶作剧地推了他一把,他从滑梯上飞了出去,撞到了锐利的铁器,铁器刺穿了他的胸,他死了。那滑梯,正好是平行的条纹!好吧,这段略显惊悚的对话其实很是借用了电影《爱德华大夫》的情节,反正就是类似的这么个“自由联想法”。真实的“talking cure ”不可能进展如此迅速,通常要花好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来引导来访者发现线索、疏通症结。看起来普通无比的“talking cure”,在心理咨询的历史上却是革命性的,它无形中给予了“ 病人”极大的信任和自主权,颠覆了“医生权威高高在上—患者被动接受治疗”的关系。尽管弗洛伊德本人是一个喜欢树立权威的人。一个人可以自己去发现生命的幽暗深邃之处,并获得洞见和解脱,只要他/她有悟性和意愿——这其实是“人本主义”的精神,是一个了不起的唤醒。直到现在,心理咨询治疗师的准则也是“助人自助”:帮助一个人获得自我疗愈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精神分析疗法的对象可以从早期的神经症患者扩展到后来普通人的烦恼和痛楚,它能适应最普遍的人性需求。心理咨询界也逐渐取消了“ 病人”这个称呼,以“ 来访者”代替。
精神分析疗法糅合了诗意和哲学。无论是聊天、催眠、梦境分析、沙盘游戏,这些做法都具有强烈的文学意味:招来深潜湖底的另一个灵魂,与之连接与对话。弗洛伊德创造的“自由联想法”,更是与“ 意识流文学”在时代上不谋而合。没有比《追忆逝水年华》中的思绪漫游更自由的“自由联想”了:一只小小的玛德琳蛋糕,就像一粒种子长出了一片枝蔓交错的森林,让普鲁斯特联想到了厚厚七本书的过去。同时,精神分析也带有明确的哲学目的:“认识你自己”。无论走了多少曲径通幽的小路,你最终是要认知自我和整合自我。我们最常疑惑的问题是: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我?这就像我们在KTV里动情地唱着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我们早就发现了“ 我”的分裂性和多面性。弗洛伊德把“我”分成“本我”、“自我”、“超我”三个小人,这三个身份经常扭打在一起、撕扯个不停。弗洛伊德要做的,就是让每一个痛苦的人看见真相、看见冲突、看见过去、看见伤感、看见凶恶、看见丑态、看见欲望。任何一个“看见”都是很难的,因为我们总会扭过头去,一边逃避一边浑噩度日。弗洛伊德对人性并不美化和乐观,所以他开出的药方只是“接纳”,他试图证明的是:无知的冲突带来最可怕的破坏力,而被看见的冲突,就像被意识之光照亮的黑暗、被大海接纳的洪水,终于不再那么危险。
关注心灵健康(预约) 0592—5515516
心理官方网: http://www.xmxlj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