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一座悲伤的凉城(下)

厦门心理咨询-德仁心心理咨询:秋天是一座悲伤的凉城(下)
从我意识里,这是唯恐不及的事,可同学们都执意往朝阳沟跑,都要来帮忙,又说到我的教育,从小到大,我的确求生欲很强,但在我的意识里,永远没有麻烦过每一个人。今天就要返回了,珺说,这是假期,怎么不多待?爸爸今天终于说话了,我们对聊了很多事,告诫我:身体不好,没人管你。再次告诫我:不要大吃大喝。上午和妹妹去了欧亚卖场,给爸爸买了dvd机,爸爸喜欢看浩劫的十年纪录片。自己去早市买的不好,又下单给爸爸买了那个年代的纪录片。妈妈的床撤掉,又撤掉一个大柜子,一个大木头箱子,很多我大学时代淘汰下来的行李箱也都淘汰了,南卧室很宽敞,但是爸爸还是把我们骂了,他喜欢一个人慢慢处理妈妈的物品,而是在回来的那天,可过了瘾一样,都送人了,络绎不绝。爸爸怅然若失,问我妈妈的相框影集,我说在宽平,昨天都整理出来了。爸爸今天终于肯说话了,我要离开,他原始父与子的意识只有在这样的场景才会复苏,长青弟弟也到了,静静在楼下等着。妹妹煮好了饺子,虽然我今天差一点对她不太高兴,我的小心眼发作,但风波已经过去,对于妹妹,只有爸爸能镇住她,她是爸爸的小告密,我对爸爸与妹妹的方式不同,我永远不太喜欢亲昵的关系,我虽然聪明可爱也很坚韧。
有一天跟澜澜说一些事,我说:我从来不面对黑暗,我不是害怕并躲开,也不是逃避,黑暗存在跟我无关,我也不听不看不接触不想念,用了一个想念是因为我知道黑暗的力量太大了,我永远不会去使用并希望得到立竿见影的达成我走了,即将离开这座城,泪点极低,爸爸这一天跟我说了很多话,让我无数次阅读、朗读关于健康的刊物,吃了妹妹煮的饺子,三点了,该走了,轻轻推开爸爸的房间,我试探说:爸爸,我们合个影吧?躺下的爸爸好像很慌张的起来。
其实我懂爸爸,我也会按照他的要求去注意饮食、不会乱说话、要节约,不要乱扔东西。爸爸太可怜了,他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漫长的时间里。东航是一架干净得体的小飞机,川航虽然是大飞机,乘务员的气场、气质、身材、体型、内心的感觉,更胜一筹。下降的时候遇到了气流,颠簸了好一阵才平稳。因为爸爸带给我的影响,如果说是教育也是独树一帜了,我并不怕所有的一切,我知道我永远会越来越来,这是事实,曾经我拼劲了全力,一个阶层又一个阶层,爬上来,从童年的爷爷奶奶家到父母的家,从沈阳军区到吉林艺术学院,从北京舞蹈学院到青岛艺术学校,从广东省歌剧舞剧院到北京,从济南又连接着青岛和我的那里有爸爸妈妈妹妹的家乡长春。
下午爸爸说起当年,他从宽平大路路过红旗街回铁北的家,72年还满大街贴着揪斗苗家祥的大字报,爸爸也不怕,我也不怕,虽然我有点性格温柔,但我不娘,虽然我很容易做得到包容,但我头脑清晰,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顾全大局,并不会直面碰撞黑暗。妈妈走了,爸爸精神气其实还在,他修复能力应该配得上我的爸爸,再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就是,他能想过来想明白,虽然他才八十岁。记得很清楚,爸爸49岁那一年,妈妈因为他喝酒,说都五十岁的人了,爸爸于是发脾气很多年,这也不是逃避,说明爸爸心里有那股劲。妹妹不如爸爸大脑清醒,清晰,妹妹很孝顺,一切都会顺着爸爸妈妈的心愿,即使是错误的,就像妈妈让妹妹买了将近一万的理疗仪闲置不用。而我不,永远不,我永远自己在思考,就像小时候从来不可能帮酒醉的爸爸买酒,因为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所以现在的爸爸,即使在暴跳如雷,也要内心衡量衡量,所以我就感觉,爸爸今天这样的暴躁失控任性,也有妈妈包容、妥协、呵护并不能够及时止损的缘故,妈妈的好与善,激活了一个骨子里原本就任性的孩子的最大化。妈妈是天使来着,很多人最近给妈妈手机打电话,也问妹妹,我让妹妹说:妈妈跟哥哥去青岛了。认识妈妈的人,都不知道她离开了,简简单单,朝阳沟花了四千多一些,社保局给妈妈补了十个月工资,部队好像没有,爸爸下午知道还说:怎么那么丧葬费那么多。妹妹说:每个人都有。
简简单单的一盒白骨,没有的粉末,留下各自成家又各有了女儿的我们兄妹,我对妹妹很好,以后也会更好,我会持续温暖照料她的未来。我们兄妹都没有在梦到妈妈,即使我没回来送她,妈妈的心不会责怪我,长春那么远,别耽误了工作。所以似乎很多年,妈妈从来不提及想我,似乎妈妈已经习惯了,似乎妈妈对我的那份感情她自己很好的封存起来,事业为重,儿子加油,我听到我妈妈这样说,就在现在,我感受到了。我离开了妈妈生活过47年的并不属于她的家乡,妈妈也不会轮回,因为妈妈的世界只有天堂,我确信,我们可以相遇。
最近我产生困意,一直舍不得在妈妈的床上起来,很舒服很惬意,抱着小被子,舒服的睡来睡去。再见啦妈妈,再见啦爸爸,再见啦妹妹,再见啦长青,再见了在长春所有认识我的叔叔阿姨、老师同学,再见啦今天在早市因为我买了很多蘑菇木耳而送了我柿子和一捆干白菜的大叔,他说了一句:你是我的贵人。我问为什么,大叔说:平时顶多就卖一百多。我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水分,但我看着他的脸和眼睛,我看到了最底层人的善意,即使夸张又能怎么样!我喜欢王睿,喜欢晓娜,喜欢海红,喜欢小斌,喜欢振平,喜欢先军,喜欢这个城市所有的人,在我的眼睛里,胸怀里,他们都是不同的好,我只看到了好,于是这个世界每个人,也对我张开了翅膀!